拂晓,做了个极其可怕而真实的梦。梦在一个充满阳光的下午,小麦青黄欲要吐穗,我在老家,跟妈妈一起骑着自行车去麦子地里干活。我们骑车路过一条小河,突然河里出现一条大蛇,露着头,露着一个比人头还大的头,一直吐着红信子,却看不到身子。头不是左右摇摆,而是向游泳运动员那样上下摇摆着,路过的河的水都被它搅混了。
我跟妈说:“娘,你快看,那河里有那么大一条长虫呢!”
“我看到了啊,走自己的路吧,又不是跟着咱。”
我一想,也是啊,可能只是路过。可看着跟我们保持一样的速度,我还是起了疑心,留心观察了。告诉自己,前面有个拐弯,我要加速过去,你还这样跟着我,我就得提防了。
还真是,一样的速度跟着我们!
“娘!它还跟着我们!我们换个路,前面拐弯儿就没河了,他就没法跟着我们了。”
“没事儿,这条河又没分叉口,说不定是顺路跟着咱,不是针对咱呢!”
“娘,咱不能再往前了!刚下了雨,前面那条土路肯定没法骑车子,到时候它一上岸,咱就没办法了!”
我妈坚持走那条路,我也只好跟着去了。果然,刚下过雨,那条路泥泞得步行都吃力,自行车刚进去,轮子上就沾满了泥巴,寸步难行。
紧接着,事情按我预想的那样发生了,大蛇不再顺着河道前行,拐了一下,头已经上了岸。
“娘!扔下车子快跑啊!那长虫上来了!冲咱们来的啊!”
我们扔了所有东西往地里跑,没几步就遇到了几个邻村的熟人。
“快跑啊!后面有个大长虫,撵过来了!”
他们不害怕反好奇地围观过去。“你们别去啊!”我妈冲围观的他们摆手,示意他们危险,我向刚过来的人解释。
一转头,天色昏暗,怎么少了个人,少了我最熟悉的那个身影。看见大家围在一起,大蛇在中间。听着一个熟悉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呐喊,“快来救我啊,我要让这个长虫吃了!疼啊!”三五个人睁大了眼,口里可以塞个鸡蛋,围在那儿一动不动,像是给蛇护法。我使劲儿挤进去,分明看到我妈被那个大蛇死死的缠住,还在一圈一圈地加紧,却也听不到她的呼号。
伴着大雨,我一边撕扯着蛇头,一边冲旁边人声嘶力竭地吼“快给我拿刀来!旁边就有家人!快给我拿刀来!给我拿刀啊!……”
那三五个人仍站那儿一动不动,表情也没变过。
我无数次撕扯那条大蛇,无数次怒吼,无数次体会无助,愤怒,再到无助的循环,一遍又一遍。
卢梭在《爱弥儿》中提及“人的愤怒本质上源于自己的无能”。恰是我现在最真实的写照,无能为力,唯有愤怒,方能表达我还能做点儿什么,却实际做不了什么。却又想做点儿什么来表达安慰我自己的良心,来给别人看看我尽力了,事实牢不可破。无数次失望,安慰自己,努力一把却又失望的循环中。就像这条大蛇把人缠住一样,一层一层,牢不可破。
惊醒以后,回想这几年,一直是老母亲辛苦劳作,自己却做不了什么。只能看着“大蛇”一层层地缠住她,任凭我声嘶力竭地咆哮无助,一层层地缠住她。
我爱你
希望狂蟒缠住的是我
这样,呐喊的是你,无助的是你,最后生还的还是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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